La Primavera

今天又看了纪录片,真的,真的只能让人流眼泪ಥ_ಥ

 

朱利奥第一次登上美第奇的门庭。托斯卡纳地区是一个久违的春天。波提切利画在市政厅的外墙上,涂抹阴狞的死,群集鸦蚁的黑。套索里叛乱者的面孔有如人世的叹息。

洛伦佐说,来吧,我的孩子。然后说,靠近一些。他转头向朱利亚诺,他有一些像你。后者挑了挑眉。

 

后来洛伦佐说,他确实像是你。米开朗琪罗在中庭作画,多年后他躲在这个家族的坟墓里,用枯皱和疲惫反复摩挲大理石上希腊式的面容。那个朱利亚诺是永恒的,而朱利亚诺正在他身边。

 

你要和我说再见了。他的面容蒙上一层如水柔和清澈的神性,凡人的血色只能在生者的噩梦里终不沥干。他牵起洛伦佐,用窗外无尽流淌的春色,向他摇摇地举杯。

后者终于完笔,书写了墓碑上每一个凹陷的字母。棺木已经阖上。他有这样的幸运,能为朱利亚诺的死亡填一笔永续的芬芳。

 

 

乔瓦尼成为枢机主教时才十六岁。

那时候我们还在读埃涅亚德。朱利亚诺戳了戳他的眉头。洛伦佐挪了一下椅子。他渐渐老,到了父亲的年龄,朱利亚诺越来越年轻。

画面上西风之神吹嘘蓝色的寒冷,男性和女性的神祇依次走过,他们的欢爱从容在碧树的颜色里毫无枯朽的痕迹。月桂树隐喻统治者的庄严巍峨,也许权力是一种力量,使它常青青如此。

 

四十岁的洛伦佐失去了一切,妻子,朱利亚诺,那个宴会上的画布上宛如永恒之春的少女。他每日食用的药物中掺有珍珠和宝石,但光芒和美丽不能阻隔人事的代谢。

朱利奥吻了他。执政官由垂死而转醒,洛伦佐费力去看,迷蒙中垂首的少年怀有那种盛年的芬芳。

朱利亚诺穿着蒲桃的紫袍,在那副画上生色流淌。

佛罗伦萨对这个家族关上大门,美第奇兄弟们迈过市民的鲜血,在落日的红袍上绣上一朵金色的黄昏。

 

这少年带着一张凄慌的面孔。罗马陨落了,罗马陨落了。他们家族的人,从他的祖父柯西莫开始,从未带有这样的神情。

今天的我们就好比在耶路撒冷。道旁倒毙尸首,圣徒的遗骨曝露荒草,人间的圣城将永续不存。

他的头变成赤精的金子。他的血渐渐流向那朵镀金的玫瑰。

虚妄的火焰燃起来,人间的城市就此掀开地狱的诗章。

人怀着如何的目的刺破苍穹,又怎样以他人的秉性弯曲而折服。

这一切的一切,都比不上桑德罗·波提切利在彼时的凝眸。

 

何如盛年去,欢爱永相忘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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