🧛‍♀️卖巧克力的女郎

这其实是一月份那个游戏的后续。女王是一个十九世纪的小姑娘,穿绿色的绸裙,乘着热气球到文明之外的世界去,她这样做已有年了,这时候可以称呼她夫人。她的客人们有带着头巾的本地女人,裹着僧袍的传教士,还有歌剧的名伶,丰容靓饰;也有在罗马尼亚遇到的吸血鬼。黑皮肤的母亲抱拥啼哭的婴孩,黑衣的传教士掀起袍袖,小心地提着可可浆,名伶巡演之后专程到此,递出两张红色的纸钞,压着浅淡轻红的石斛花。

她再次遇到吸血鬼是在西贡的雨季,小船顺着河流飘荡直上。她把发髻挽成贝壳的形状,鞋跟踩着雨季的船板吱嘎吱嘎地响,星罗棋布的船上同样罗列着绿色香草和商贩的深红色帽檐,一不小心就以为走在同样璀璨的天河上。他正好坐在她的船头,说爱上了她的气味。吸血鬼有乌黑的长发,冷得玉一样清透的皮肤。他有一双确定不属于人类的眼睛,她透过这样的镜面,看见晚风里自己的头发是无疑的鲜红。她把巧克力递给他,Vampire·曹竖起他的领子,露出两粒小小的尖牙。

巧克力融化在锡纸上,甜腻的气息自不属于他的冰冷,也让她十指上玫瑰般的血色都黏稠。湿热的雨季里她倾身,尝试着去吻他。他微笑,并收起了白色的尖牙。吸血鬼说他来自神秘的古国,她想那也许是她的源头。他说在世上并没有什么伴侣,而今航行水上,是听凭诗的信风吹向那里。这样她的热气球飞过西伯利亚,印尼,夜深飘着千帐纸灯的江户,走到秘鲁时他还在她的身边。她攒了一定的钱,打算在路易斯安那州买一座种植园,把煤气灯排列成拜占庭式的花纹,让侍女们插上汉代的昭仪的步摇;再请一些海牙的画家,在墙上画出浮泛海水,不变的永夜和涂抹的星辉。这时候再去熟悉的地方找他。城堡里种满了蕨类植物,春天时橙花有淡淡的清芬。她找到的棺盖已经长满苔痕。她执起他的手,蛆虫爬满了他的指骨。他有明亮的苍白颜色,布满了青的月光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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