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边月色

想到哪里写哪里。


他前世曾经是一个女人。秋风捣衣,邻女夜舂,只有她的宿夕,捣碎时间积锈的铜绿砂脂,将莹润细腻的香膏涂抹在梅梢月上。屋檐断墙薄得像尘世功名,听到千岩之外海塘上箫鼓楼船,一年又一年地迎送来往。

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到沙漠。如孤鸿的指爪他在沙上画了一个寂寞的圆圈,从未觉得距离那个有情而温软的世界如此之近,一切伟大的诗人都是这样,在时间的凋谢里,找物我的同一。

姜夔在淳熙年间走过一座废墟。夜雪初霁,荞麦弥望。维扬是如此岑寂。如果再往前走,就越过了江淹的边界。大概,好多个一百年前江淹路过这里,在仓促的宦途间,这停顿,无疑是瓦上的轻霜。泥土里突兀地停着一只金色的香炉,诗人走进它,尘埃剥落,它仿佛如昨。他所振衣拂落的衣袖在停顿间,即如一股烟气的苍白的焚烧。君结绶兮千里,惜瑶草之徒芳。知离梦之踯躅,意别魂之飞扬。

金石之易朽,就好像诗歌里情爱的枯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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